王怀义和妻子重逢,喜不自禁,两口子相对垂泪,万语千言堵在喉咙之中,说不出一个字,旁边人看到也陪着伤心流泪,默默叹息。
张守直不解其意,让人把唐毅叫过来。
“行之,还不给老夫说说清楚?”
唐毅苦笑道:“这是他们的家务事,我也弄不太清楚,不过我知道王道充王师兄似乎不那么光彩。”
唐毅说着,把目光落到了脸颊通红的王道充身上,见到了二婶,王道充许是因为愧疚,脸色不停变幻,尴尬羞惭中透着气急败坏。
又是唐毅,这个该死的家伙不但抢走了自己的案首,还把贱婢弄来,摆明了是和自己过不去!
王道充咬牙切齿,冲着唐毅怒道:“既然是我们的家事,唐师兄为什么要搀和?亏你海水士林中人,县试的案首,真是让人可发一笑。”
好家伙,直接开炮了,唐毅岂能退缩。
“王道充,本来我是不想说的,就是给你留一丝脸面,你难道还真想我把什么事情都说出来嘛?”
王道充身躯一震,强撑着说道:“我们家光明磊落,没有什么好怕的。”
“说得好,倒要请教,你二叔充军之后,几月之间,二婶流产,而后又把二婶逐出家门,流落街头,孤苦伶仃七年时间,这就是你的光明磊落吗?”
唐毅声音不大,可是在场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,尤其是王怀义,他正沉浸在和妻子重逢的喜悦之中,骤然听到妻子怀孕,又流产的消息,只觉得眼前一黑,直挺挺倒下去。王二婶吓得忙去搀扶。
“哥,你没事吧?”
王怀义突然一跃而起,发了疯一般。扑向王道充。
“你混蛋,我,我要杀了你!”
王怀义真的怒了,几年边关血拼出来的杀气迸发。就好像负伤的野兽,嚎叫着冲上来,十几个衙役愣是拦不住他。
王道充吓得往张守直身后钻,张守直脸色铁青,连着猛拍惊堂木。
“肃静。肃静!”
好不容易把王怀义按下,他气喘如牛,破口大骂:“王道充,兔崽子,到底怎么回事,你二婶为什么会流产?我的孩子是怎么死的?”王怀义疯狂地质问,王道充小脸惨白,心虚地说道:“流产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,她不守妇道,被赶出家门。和我有什么关系?”
王怀义气得直翻白眼,挣扎着还要动手。
张守直沉着脸,盯着王怀义,问道:“王怀义,你把经过说清楚,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唐毅也说道:“大人清正廉洁,明察秋毫,只管说出来,有太仓的父老乡亲作证,大家自有公断。”
王怀义长长吸了口气。痛苦地点了点头,尘封的记忆涌上心头……王家两个儿子,长子王怀恩自幼身体不好,娶了妻子之后。家里的大事小情都被妻子掌握,王怀义年轻的时候,游手好闲,喜欢舞刀弄枪,练了三脚猫的功夫,就是个富家少爷。
王怀恩的妻子。也就是王道充的母亲,是个厉害角色,为了扩张王家的产业,不择手段,做事狠辣。她看中一块桑田,田主是个六旬老汉,带着两个孙子过日子。本以为是好欺负的,可是老头非常倔强,一气之下,就雇佣打手去威胁老汉,没成想竟然把老头给打死了。
闹出了人命官司,大嫂也吓傻了,她思前想后,就找到了二弟,对王怀义说,大哥身体不好,老爷子也病重了,一家都撑在她的身上,要是她被问罪,王家就完了。
唯有王怀义顶了罪名,王家有钱,会帮他躲过死罪,至于弟妹她会当成亲妹妹照顾,要不了几年,风声过去,就想办法让他回来,一家人重新相聚。
王怀义左思右想,这也是最好的办法,总不能看着大哥和侄子没了依靠。果不其然,他顶罪之后,被判充军,辗转到了九边。王怀义有些功夫,脑子还算灵活,历经大战小战,逐渐被提拔为总旗,百总,深受上峰赏识。
年前的时候,苏州知府王崇古给兵部侍三边总督杨博写了一封信,请求他派遣几个夜不收精兵给他,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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