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明如今有两位太后,其中仁圣皇太后住慈庆宫,慈圣皇太后住慈宁宫。此二宫一东一西,慈庆宫居东,慈宁宫居西,因此也有人称仁圣皇太后为东太后,慈圣皇太后为西太后。
不过大明朝这位西太后,与鞑清的西太后还是颇有区别的,最起码的两点则是,她既不垂帘听政,也不主动过问国政。
然而今天可能是个极其少见的例外。
因为大明朝的皇帝陛下朱翊钧在召见了高务实之后,便被李太后再次派人叫去了慈宁宫问话,而且这一次问的问题,已经有些涉及政务的意思了。
“凌云翼这厮好大的胆子!”李太后没有端正高坐,而是快步走来走去,疾言厉色地道:“一个新晋兵部尚书,还未到任,就在京师之中、天子脚下上演了纵兵行凶的大戏!哈,哀家还真是涨了见识了,连崑曲里都没有这么厉害的角色!”
母后既然站着,朱翊钧自然不敢坐着,老老实实在一旁垂手而立,甚至因为母后这一番疾言厉色的话,吓得连头都低下了,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。
在他身边一起罚站的,还有两名少女,正是三公主朱尧娥和四公主朱尧媖。
两位公主均是身穿织金纱通肩柿蒂形翔凤短衫,肩袖之上以织金为凤纹云肩,内间饰钩莲纹。
下配妆花纱蟒裙,此为五幅料制成百褶式长裙,腰镶桃红色暗花纱缘,质地为暗花直径纱,暗花为缠枝菊花、茶花纹。以织金妆彩织裙襕、裙摆。裙襕、裙摆上前、后正龙各一,行龙九条,间饰翔凤、牡丹、茶花、菊花、荷花、梅花、海水江崖等纹饰。
说是龙纹,其实按照规制来说,这就是蟒袍女装变种之一,因此称之为蟒裙。
她二人的装束形制毫无区别,只是在选色之上有差异,三公主朱尧娥上衣底色为暗绿,蟒裙底色为草绿;四公主朱尧媖则上衣底色为雨过天青,蟒裙底色为湖蓝。想必是三公主尚绿,四公主喜蓝。
皇帝罚站,两位公主陪罚,这待遇也就两宫太后能享受了。
不过从李太后眼下的神态来看,她对这个享受毫无感觉,她现在唯一的感觉大概只剩愤怒。
“皇帝,刚才你两个御妹的话你都听到了,凌云翼这厮虽然不知道她们二人当时正在寺中,可强逼一名上京赶考的举人,不许其避雨,这与我大明优待士子之国策,总是相悖的吧?更何况他身为兵部尚书,居然还仗势行凶,这与国朝用人之策也不吻合吧?”
朱翊钧哪敢有什么反对意见,连连点头称是。
李太后便问道:“既然如此,你打算怎么处置?”
朱翊钧略微迟疑一下,道:“此事儿臣若要直接处置,恐怕容易使人多心,进而将关注的重点从凌云翼仗势行凶转到两位御妹为何出现于寺庙……此事虽无半点不可告人之处,但所谓传言,总是以讹传讹,越传越荒谬,因此以儿臣之见,还是等内阁或者科道主动议论,上疏弹劾为好。”
“会有人上疏弹劾吗?”李太后收起愤怒之色,面无表情地问道:“听说这凌云翼,乃是徐阶的门生,与张居正、殷士儋、殷正茂等人俱为同年,在朝中而言也算资历深厚的老臣了。而且,他这次能够出任大司马,听说还是次揆力主的……这个情况可不一般呐。”
朱翊钧倒是没有考虑过这么多,听到母后这么一说,不禁有些迟疑了,暗想:我让务实去办这件事,可次揆张四维是务实的舅舅,不知道他能办得下来么?可别到时候他找不到人上疏,只能自己写一道疏文,那可就不好办了,他现在辞了官,只是个举人罢了,就算是解元,也没有权力把疏文递进宫里来。
李太后见朱翊钧面色犹豫,皱起眉头,问道:“皇帝,你是不是有事瞒着哀家?”
朱翊钧吃了一惊,忙道:“儿臣岂敢欺瞒母后,只是这件事……儿臣刚刚暗示过高务实,但当时儿臣忘了他已经辞官了,不知道他能不能把这件事安排好。”
听了这话,李太后不禁嗤笑一声,摆手道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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