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通船了,通船了——”
庐州府,巢县,裕溪河口,此时欢声雷动,数千民夫们站在两岸,呼声不止。
在他们的面前,出现了一座巨大的水闸,上面硕大的巢口闸三个子,极其显眼。
路边还有残留的石灰,沙子等,也被人们肆意踩踏,浑不在意。
也由不得他们不高兴。
裕溪河是巢湖通往长江的支流河道,古称濡须水,长一百二十里,是庐州府通向长江的重要通道,也是一条长江水道。
由于冬季枯水,故而朝廷在此修建大闸口,洪水期拒江水倒灌,枯水期关闸蓄水,在巢湖流域的防洪、灌溉、供水、航运等方面发挥了巨大效益。
同时在入江口也有大闸,防止江水倒灌,层层阻碍。
作为船工,他们可是深切地盼望裕溪河好。
此时,庐州知府李光地躬着身,陪着笑在旁,衣摆被污泥沾染也不以为然。
因为在他的跟前,则是安徽布政使周昌,周培公。
如今四十五岁,只比他大十岁的周培公,已然是地方大吏。
“晋卿阿,这裕溪河闸修的不错,河里的淤泥疏通地甚好!”
周培公看着李光地,笑着道:“一百二十里河道疏通,堤坝,再加上水闸,关键只费了二十万块,着实出乎省衙的意料啊!”
“藩台过誉了!”李光地躬身笑道:“下官只不过是尽本分而已,若无藩台支持,怕是决难修成!”
省时省力,而且不曾贪污,身体力行,着实是一名干吏,前途不可限量!
周培公若有所思,他目光向后一掠,见到了一个三十来岁的儒雅男人。
或者见到了探寻的目光,也弯腰示意。
吹着风,周培公又欣赏了下大船过闸的景象,这才回过头,带着李光地在两岸堤坝上散步。
大量的垂柳早就弯下腰,随风而轻轻摇曳。
“晋卿,这借债修河,怕是有些不合时宜呀!”
思量再三,周培公还是说出来了心里的担忧。
李光地闻言,倒是感同身受:“是啊,下官心里也不安,但实在没法子,谁让咱们倒霉呢!”
“不过,你倒是将此事做得不错!”周培公露出一丝浅笑。
两人一前一后,面色凝重。
也怪不得他们如此担忧,实在是此乃开天辟地第一回的事。
借债修河,而且还是朝廷首肯,并且以以裕河闸的钞税为抵押物,这在大明三百年来,以及几千年来,也是极其罕见,甚至没有的事。
对于文官们来说,这是极其逾矩的事。
借债还情有可原,但抵押钞税却是闻所未闻了。
即使人家只是监察账本,并非谋夺关卡征税,但对于文官们来说也是脸面无光。
朝廷为缓解地方财政压力,故而在渡口、关隘、河口等地,设立钞关与巡检司,所得税款与地方五五分成。
而这抵押的,自然是地方的税款。
地方衙门向商人低头,抵押税款,这是何等的丧心病狂,完全亵渎了朝廷的威严。
故而,李光地和安徽上下是绝对不认同的。
虽然二十万块又不是个小数字,采用水泥(土水泥)修堤坝和建闸关太费钱了,安徽省衙的留贮和地方留存,是足够支用的。
但这是皇帝的意思,而抵押的又是皇商,实在是让安徽上下憋气不已。
如果是首辅,周培公就算是被撤换,也是毫不犹豫的上疏弹劾,反而能够博取偌大名声,但皇帝首肯,他就不敢乱来了。
“藩台,这其中可有什么深意?”
李光地低声道:“皇商不甘居下,妄图犯上?”
“不可能!”周培公思虑着,果断道:“内务府控制皇商,犹如养狗尔!”
“皇商能据万贯家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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