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玦之言, 与戚浔的话一样令人震惊,他很快看向韩越,“可有人对他说过当日崇政殿公主在时的情状?”
韩越紧张地摇头, “没有, 这不可能, 只有提审时有人与他言谈, 其他时候狱卒们也不会与他搭话。读书都 m.dushudu.com”
傅玦猝然转眸,目光如剑一般落在长公主手中的流苏穗子上, “没有人对他说过那日之事, 那他为何在临死前编一条一模一样的穗子给长公主?”
其他人尚未反应过来, 孙律眼皮一跳,“你是说——”
傅玦寒声道“当时他癔症发作, 推了长公主一把, 长公主腰侧的玉佩摔碎,流苏穗子亦散, 后来长公主将碎玉和穗子尽数放入袖中,待他清醒后, 长公主即刻被送去偏殿, 若他癔症是真, 那他必定记不得这些细节——”
“长公主说过,那玉佩是他送去佛寺开过光,穗子也是他亲手编好, 他那日发癔症乃是伪装,因此不必人告知, 他便记得那日情形。知道自己大限将至,又对长公主多有情谊,因此死前唯一做的, 便是编一模一样的发穗,是也不是?”
杂乱墨发沾了雨丝,又遮住秦瞻眉眼,他枯井一般的眸子,黑洞洞地注视着傅玦,在傅玦隔空发问后,他落在身前的手微微攥了起来。
见他默然不语,监斩台上的郑怀兴迟疑道“王爷只以此来断定秦瞻是在装癔症?或许他只是死前不知做什么,所以随便编条穗子呢,当真与那日的一模一样吗?”
傅玦去看赵沅,“那要问长公主了。”
刑台下的赵沅早就在看掌中发穗,很快,她也望向了秦瞻,穗子的确一模一样,而适才秦瞻看到了她断掉的指甲,那眼神,分明就是知晓这指甲如何断的。
赵沅面色微白,眼底不解之色更浓,“瀚卿——”
秦瞻固执地不看赵沅,他唇角微动,启口时语声哑得厉害,“我只是随便编了一条穗子罢了,我对公主殿下多有惦记,但我并不知道她会来送我最后一程,做这些,不过是随意为之。”
他掀了掀眼皮看天,“时辰马上就要过了,我罪大恶极,甘愿赴死。”
傅玦虽眼利,但秦瞻之言似也说得通,郑怀兴和蒋维对视一眼,蒋维忍不住道“这一刻钟马上就要过了,眼下并无实证,当真不行刑了吗?”
蒋维话音刚落,监斩台下喘过气来的戚浔道“大人,有证据!”
众人再度看向戚浔,傅玦亦从高台上走下来,他信任地望着戚浔,戚浔与他对视一眼,掷地有声地道“证据便是,他根本不曾服用那治癔症之药!”
“那药虽能治癔症,但日日服用,必会中毒,且那药性复杂,除了会显中毒之状,还会颇为嗜睡,可我们查问了他身边的亲随小厮,无一人说他嗜睡,也无人说他生过中毒之状,这表明,那治癔症的药,他根本未曾用过!”
傅玦眼瞳微亮,监斩台上的众人也都站了起来,孙律道“若他本就不愿治病,便无需去开方子制药,那他的药是——”
“是给其他人用!”
戚浔话音落下,众人更为愕然,宋怀瑾反应最快,问道“你是说,有其他人需要治癔症?”
戚浔点头,“不错,真正患癔症需要用药的是旁人,卧床养病,甚至显中毒之状的也是其他人,驸马一切行止,皆是为了那人!”
郑怀兴忍不住道“你是说——”
戚浔虽未点明,可不过刹那,大家便露惊愕之色,驸马和公主情深,而那药罐就在二人寝房暖阁之中,再加上能让驸马如此护着的,除了长公主,几乎没有第二个人选。
所有人都惊讶地看向赵沅,赵沅一愣,面上却满是茫然,她喃喃道“可是我看到他用药过,若非是他……”
她眉头竖起,“你们在疑我?”
戚浔亦看向赵沅,初时她有多敬仰这位大周巾帼不让须眉的长公主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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