黔南王的始祖是开国功臣,以军功封异姓王,子孙世代掌挂平南将军印镇守南疆,传袭至今可谓是拥兵自重的藩王。
川蜀偏远,南疆更是遥不可及,施乔只听闻过黔南王段氏的威名,对王府的具体情况知之甚少,甚至从来没听说过晋王有位段侧妃。
她问嫣儿:“这位段侧妃是什么时候入王府的?是皇上赐婚吗?”
潘寻嫣摇了摇头:“这我就不知道了。”见施乔若有所思,她不由好奇道,“雪娘,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?”
施乔与她向来亲厚,想了想,直言不讳道:“长公主想为你哥求娶段氏女,估计是打算支持晋王夺嫡。”
潘寻嫣不禁睁大了眼,惊愕而茫然地看着她。
施乔见她似乎不明白其中的深意,遂把翊王与晋王之间的暗流讲给她听,然后道:“段侧妃虽然只是庶女,但黔南王府远在南疆,天高皇帝远,若非自愿,肯定不会让女儿入王府为侧妃,多半是支持晋王的,长公主想与黔南王府结亲,心意可见一斑。梅守仁与舒慎同时角逐阁老之位,你外祖父举荐了舒慎,可见施家并不属意于晋王,至少不想与他结为一党。你娘先是反对你爹为梅守仁奔走,接着又不同意与黔南王府结亲,大约存了跟施家相同的心思,所以你爹才说你娘身为潘家妇,却事事顾着娘家。”
潘寻嫣听得瞠目结舌,无声地张了张嘴,半晌才道:“九皇子封了翊王?”
这下轮到施乔惊讶了。
她没想到自己说了这么多,嫣儿却只关注到九皇子封翊王的事。
但她还是点头道:“是啊,就是月初的事,你没听说吗?”
“没有,我这段时间足不出户,也没有听到身边的人说起过此事。”潘寻嫣摇头道,忽闪的杏眼澄明如水,“那他封了翊王,皇上可有赐婚?”
“没有。”
潘寻嫣歪着头道:“皇上是不是不想理会他了?”
嗯?
施乔对她突如其来的敏感有点惊讶,明知故问道:“为何这么说?”
潘寻嫣嘟了嘟嘴,微微露出些许苦恼:“他横行霸道惯了,如今母妃和皇兄都不在了,留在宫里做皇子尚可依靠皇上的恩宠,封王以后出宫建府不就茕然一身无所依恃了……”
听她话中略有怜惜,施乔不由问道:“你和翊王很熟吗?”
虽然翊王要年长一些,但她是长公主的孙女,认识皇子很正常,更何况翊王自来喜欢与皇亲公卿家的子弟玩在一起。
潘寻嫣却摇头否认了,抿嘴笑道,“他向来只喜欢和那些王孙公子上天入地,不屑多看我们这些女孩子一眼,我怎么会和他很熟。”
若有若无的怅然失落令施乔心中一惊,她嘴角微翕,犹豫着该不该追问一句。
然而没等她决定,潘寻嫣已牵回了原来的话题:“你说我爹和祖母想支持晋王夺嫡,可是为什么呢?我们长公主府已是荣华富贵至极,何必再跟着那些皇子折腾?”
她眨着眼,并未因夺嫡的惊险而忐忑,仅仅只是疑惑。
施乔在心里叹了口气,人人都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,荣华富贵只嫌少不嫌多,何况公主府再煊赫也会随着公主薨逝、皇权更迭而没落……
她笑了笑,只道:“大概长公主认为晋王贤德,堪登大位吧。”
“小姐,咱们快到了!”
车外传来护卫的通禀,她们撩起帘子看去,只见灯火明灭的村落之上,壮观巍峨的庙宇赫然在望。
大佛寺离正定县城约二十里路程,她们在驿站歇息了一阵,抵达山门时刚过戌时。
天色已晚,知客僧请她们到专供香客留宿的厢房休息,明早再带她们去见方丈空觉大师,商量供经、做法事等事宜。
施乔和潘寻嫣早已累得不行,洗漱过后躺上床很快便睡着了。
不知过了多久,几声凄厉的尖叫打破周遭的寂静,外头一阵响动后安静下来,不过施乔和潘寻嫣还是被吵醒了,俩人坐起身来靠在床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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