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堂屋,黄道乾吩咐大小道:“你没几天就要办婚事了,也得在祖宅住一段时间,你明天要早点去帮三叔的忙。”
黄宪礼道:“等我们单位分房子恐怕都不止五年,以后我有可能跟爷爷、三叔、五叔一个院子住着,一家人就应该互相帮忙。
我早就想去三叔家帮忙了,还不是因为你不让么!”
“谁让老三不早点来跟我说一声!他要是早都说了,二小会电工活儿呢,他家能省下请电工接电的钱。”
黄宪礼无语了,“唉!”叹了一口气,不吭声了。
二小黄宪诚道:“也不知道三叔家的电有没有接上,明天我早早地就去,带上工具包。”
黄道乾道:“用不着,你没听你三叔显摆啊!店里已经装了两台吊扇、六盏日光灯,还问我为什么不装一盏日光灯。
你明天一大早去喊你二姐和二姐夫,记住了,让他们别空手两拳的去,要买些炮仗。”
“嗯!我明天早上去,爸爸,我家是该装一盏日光灯了,家里黑咕隆咚的……”
黄道乾很不耐烦地打断道:“别学你三叔,没钱还‘穷甩’,稳重点。日光灯不要钱、电费不要钱啊?”
黄宪诚道:“我们家哪里差了装日光灯的这点钱啊?”
“闭嘴,大小马上要办事,这要花多少钱?你是不是钱很多,拿几百给家里用啊!”
“我,我,我才过了学徒期,每个月都给家里伙食费了,有多少钱你肯定有数啊!”
这是大实话,二小和黄道乾都在液压元件厂上班,每个月拿多少钱黄道乾当然知道。
他重重“哼!”了一声不再言语,家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。
……
回家的路上,黄瀚道:“爸爸,在大伯面前嘚瑟有意思吗?你是要做大事的,永远都不要跟他比!”
“你小子能不能好好说话?当心我打你呀!”
“好吧,我不吱声!”
“哈哈,咱们爷儿俩还是说些什么吧!里高兴着呢!”
“我知道你心里得意!”
“是啊!我只有你这一个儿子,但是你比大伯家三个都强!”
“不是我强,而是他们太弱!”
“这话怎么听着不舒服呢,为什么我听了又有要打你的冲动?”
“……”
“怎么不说话了?”
“怕挨打!”
“嘻嘻,你好好说话,别老气横秋的,我保证不打你!”
“我不信,祸从口出,我决定惜字如金!”
黄道舟又被噎着了,自我解嘲道:“我,我,我不生气,哈哈哈……”
原本的轨迹,黄瀚就有些早熟,十六岁工作后就渐渐地取代了生病退休的黄道舟一家之主的地位。
黄道舟跟思想僵化的黄道乾不一样,懂得放手,懂得尊重子女的意见,因此黄瀚家蒸蒸日上。
七月二十八号是“事竟成饭店”开张大吉的好日子。
黄瀚依旧计划六点半准时到钢琴教室去练琴,他准备九点半前和成文阁、钱爱国一起赶到店里。
成文阁一家子、钱爱国一家子都答应来吃酒席,黄瀚跟他俩说好了,这几天都要在中午、下午的时候待在店里。
三水县人家过年前都有做馒头、包子的习俗,热腾腾的气息弥漫在大街小巷,衬托出年越来越近了。
可惜九十年代往后,这年味越来越淡,前两年又开始禁止燃放烟花爆竹,年三十的春节联欢晚会越来越不吸引人。
春节的一大早闻不着了燃放烟花爆竹留下特有的硝烟味,总觉得索然无味……
黄道舟家虽然穷,但是在会过日子的张芳芬操持下,日子过得有仪式感。
一般情况下,腊月二十七或者二十八家里都要张罗着做馒头,肉包子太高级,黄道舟家没做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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