口。
贺楚洲不大适应,抽空瞥了一眼,才后知后觉发现裴悉情绪不佳。
连日的相处已经足够他摸清一些信息。
比如裴悉喜欢浅色,比如裴悉不爱吃鱼,比如比如切换到跟宠状态的裴悉脆弱得像只丢了壳的蜗牛。
要人哄着,顺着,关心着,安慰着,要人一手捧着,一手捂着,做他的新壳,给他遮风挡雨。
所以他放缓放轻了语调,但笑意不散:“小裴老师,怎么不高兴了?”
裴悉看了他一眼,又低头继续盯着锅里蒸腾的热气:“你为什么要学做饭,还学得这么好?”
贺楚洲:“我学会了不好吗?”
“不好。”
裴悉说,并且在短暂停顿了两秒后又低低说了一遍:“不好。”
哪里好了。
“你学会了,就不需要我了。”
收汁的糖醋排骨快好了,香气溢满厨房,裴悉仔细地嗅,总觉得比自己做得还要好上许多。
自己能做了。
当然就不需要他了。
他的思绪随着热气飘散,没了重心,晃晃悠悠不着地,清醒地陷入迷茫
直到头顶被不轻不重蹭了两下。
他回过神抬起头,正好看见贺楚洲直起身体,后者额前碎发有些乱,是刚刚在他头顶蹭的。
“手没闲,只能这样了。”
贺楚洲声音无奈,垂望过来时神态格外懒散放松,双眸深邃而坦荡,在里面看不见一星半点的阴霾。
“别瞎想,哪有那么多需要不需要。”
“想想做饭这么辛苦的事情,我学会了,你就能解放了。”
“何况我学这么好,就能更好地照顾你了,不是吗?”
裴悉在他不紧不慢的声调里怔住,又像什么空荡荡的地方被细密地填满,睫毛颤着,好半天都没有再说话。
排骨汁也差不多收好了,贺楚洲估摸了一下时间,揭开盖子,端了盘子过来起锅。
盛到最后一勺时,忽然腰间一紧,后背也被贴上不属于他的温度。
裴悉抱着他,头埋在他一侧肩后,像只黏人的考拉,闷闷的一声“谢谢”被压得有些孩子气。
贺楚洲还真没被人这么抱过,不大习惯,感觉有点痒,还有点耳热。
将最后一勺排骨装进盘子,他手转向一边正要开口,不料又听粘在后背的考拉瓮声瓮气地补了一句:“姐夫。”
贺楚洲:“”
贺楚洲:“”
耳垂的温度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迅速退去。
手一抖,一块排骨咕噜滚落在地,被蹲守良久的贺星星兴奋地一口叼回了狗窝。
*
*
“姐夫不是用的。”
“那都是现在小年轻的玩意儿。”
“不是说你不年轻当然也不是说我老的意思。”
“咱们是正经读书人,高知分子,不玩那些花的。”
晚饭过后,贺楚洲花了整整五分钟去严肃告诫裴悉“姐夫”一类涉及伦常的词汇不能随便乱用。
裴悉像个好好学生认真听完了,提出疑问:“那具体什么时候可以用?”
贺楚洲:“什么时候都不能用!听话。”
“好吧。”
裴悉淡定应下,只是语气隐隐有些失望:“我以为你想跟我玩这种情趣。”
贺楚洲:“”
搬起的石头又砸了自己脚,如果能够具象化,他估计已经脚踝以下局部残疾了。
算了。
他拍拍额头站起来:“我先去洗澡。”冲个水冷静一下。
裴悉嗯地一声,也拿着睡衣站起来,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。
贺楚洲回过头:“想干嘛?”
“我们不一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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