棒,擀面杖,拐棍,菜刀,什么钩子,都朝寒烽戳来。
寒烽急了。浑身瘫软,麻痹不能动弹,只能尽最大力量喊出了自己的声音,可惜,那种声音,微弱到了极点。
“自己人,自己人!别打!”
寒烽自己都听得蚊子一样小。
棍棒一起下来,寒烽绝望地闭上眼睛。
没想到,自己最后竟然死在老百姓的手里!
窝囊死的!
突然,那个女人尖锐地大叫一声,扑上来,抱着枕头压在寒烽身上。
“别杀,别杀,自己人,自己人!他是好人!”
有棍棒收不住,砸在张刘氏的身上。
张刘氏的喊声更凄厉了。
很快,人们散开了,有妇女过来,将张刘氏拉开,张刘氏激动地指着寒烽:“就是他,就是他,他救过我们的!”
百姓们看着寒烽的脸,有人窃窃私语,有人转身离开了,最后剩下几个,将寒烽抬起来,将下面的被褥完全展开。
“兄弟,对不住啊,我们还以为你是小鬼子,用了一个瓦片飞上去,谁知道你就甩下来了,呵呵,你真笨!”一个中年男人说这,咧嘴尴尬地笑。
人们走开了,院子里,只剩下张刘氏。
张刘氏瑟瑟发抖,仔细打量着寒烽,欲言又止,最后用手试探着寒烽的左侧腰肢,那里有大片血污。
张刘氏哆嗦了一下,不敢摸。
就这样,倾听着外面激烈的枪声,寒烽和张刘氏两人在院子里发呆。
寒烽逐渐恢复了身体感知和控制能力,“扶我起来,快,快!”
张刘氏一听,倒退几步,朝后面看看,犹豫了半天,牙一咬,上前搀扶住寒烽的胳膊,将他艰难地搀扶坐了。
寒烽坐好,稍微有了点儿力气:“谢谢啊,要不是你,我就被打死了!”
张刘氏,就是那个在庭院里被鬼子们胁迫,那个庭院的老太太当众要她跟了小鬼子,付出牺牲的那个小寡妇。
二十五六岁,盘头,棉旗袍,打扮还算周正。
五官也行,皮肤光洁,就是颧骨有点儿高。
按照过去的说法,颧骨高,杀夫不用刀……
张刘氏盯着寒烽,突然咯咯咯笑了起来,又担心地赶紧打住,捂着嘴,低声问:“你刚才趴在房顶上干啥?”
寒烽说:“打鬼子啊。”
张刘氏浑身哆嗦了一下,赶紧倒退一点儿,又觉得这么胆怯丢人,笑笑:“打中了没有?”
寒烽说:“打死了好几个,也许有十个!”
张刘氏眼睛眨巴着,好像在问,这是真的?
寒烽尝试着双手按着地面,想站起来。
张刘氏赶紧搀扶着他,心疼地说:“别起来,继续歇着吧,刚才摔疼了吧?”
哒哒哒!
一阵机枪的扫射声,打在房屋顶上,屋脊被炸散了,大量翻滚下来。
张刘氏立刻抱住了寒烽头。
大量屋脊上的石灰疙瘩,一些砖头,瓦片,掉落下来,还有一些鸟兽的造型,下雨一样砸下来,砸到寒烽和张刘氏身上。
“哎吆!”等不再掉东西,张刘氏丢开寒烽,捂着脑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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