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白发老者拱手道:“太尉,老汉一路追踪,已查得明白,那刺客来自党项明堂部落,是受该部酋首李继捧所命。”
“明堂川李继捧?”
杨浩立即走到他特制的大沙盘前面,这副沙盘是整个河西陇右地区的山川地理图,山川、河流、草原、沙漠、城池俱都十分详尽,不同势力派系控制的地区上边还插着分别代表其势力颜色的小旗,小旗上面又标明他们的族帐、人马,是目前整个西域最详尽的一份地图,动用了“飞羽”、“随风”、“继嗣堂”三方面间谍势力才绘制完成的,有这副地图在,许多骁勇善战却目不识丁的将领也能把整个西域形势了然于胸。
丁承宗也推着代步的木轮车到了沙盘前,盯着银州更北方那处土黄色的小旗,徐徐说道:“李继捧,是李光俨的亲侄儿,今年二十有八,李继迁死后,银州诸雄争位,夏州李光睿立了李光霁为银州防御,李继捧失宠,对夏州不无怨言。
我们本来以为,李继捧会因此失却对李光睿的忠心,而且凭他在明堂川的势力,也构不成对我银州的威胁,再加上目前太尉打得是驱逐庆王复我国土的旗号,还需要宋国这面招牌撑门面,李继捧名义上也是宋臣,所以没有打他的主意。不成想,他倒想刺杀太尉了。”
说起周围形势,丁承宗如数家珍,杨浩要总揽全局,做将将之人,对于诸多细节都交给手下人去做,打一开始就没打算做个事必躬亲的主帅,对这方面的情报自知不如丁承宗了解,便又问道:“明堂川有多少人马?如果我倾力一攻,又是出其不意的话,能否一举攻克?”
丁承宗道:“那里更偏向北方,农耕者少,畜牧者多,有族帐一万四千余户,七万多人口,不过大多散居各处放牧为生,他们没有足够的粮草养活那么多城市百姓,所以集中居住在双龙城的百姓有限,常驻精锐兵马不足五千,那座城虽是建于双龙岭上,却残破不堪,不值一守。如果咱们能出其不意挥军一击,李继捧必败。
不过麻烦的是两点,第一,李继捧家当有限,敌得过就敌,敌不过就弃城而走,他本以游牧为主,一旦逃去四面八方皆可逃逸,追无可追,我们一走,他又可回来,如果不能聚而歼之,则顶多伤他些皮毛,劳师远征,得不偿失。另一方面,李氏还不曾主动对我们用兵,我们也没有李继捧刺杀太尉的证据,如果贸然挑起事端,恐在道义上陷于不利的一面。”
杨浩冷冷一笑,在沙盘上点了点,淡淡地道:“有些人是属驴子的,赶着不走,打着倒退,你想与人为善是行不通的,在这个强者称王的地方,有恩也得有威,恩威并抚,才能让人心服口报。你没有强横的手段,保证一有机会,那些野心勃勃的人反起来比谁都快。在西北,就得做狼王,做狼王,岂能不露露你的尖牙利爪!”
丁承宗微笑起来,欣赏地看了眼自己兄弟,颔首道:“好,既然太尉有意打一打,那我马上去召集幕僚,研究一下由谁出战、调动多少人马、何时出战,有了详细计划,再呈报太尉批准。李继捧手下有一大将,名叫张浦,此人是个汉人,有勇有谋,银州人,素得李光俨器重,李光俨死后,李光霁继位,大肆任用私人,张浦在他手下不得志,便投奔了李继捧,李继捧是个粗人,不足为虑,倒是此人有些计谋,要想出其不意,一举歼灭明堂川之敌,需要仔细筹谋一番。”
杨浩点点头,又道:“还有,哪些部落遭了白灾,部落中的粮食无以为继的,要早些派人输运粮草过去,不服的要打一打,肯归顺的,我们也要一视同仁,予以照顾。”
丁承宗点头道:“我知道了,下官告退。”
这些事,杨浩并未瞒着那老者,这老者是竹韵的父亲,姓古名大吉,也算是一个江湖异人了。他虽是继嗣堂的人,不过杨浩现在与继嗣堂正在蜜月期,一些有时效限制的机密,也就无须对继嗣堂的人有所隐瞒。
丁承宗离开后,杨浩才转向古大吉,含笑一揖道:“有劳老人家了,这番奔波,实在辛苦了,请古老丈在银州歇息些时日,待计议已定,说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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