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伯辰的心中生出一个模模糊糊的想法,只是觉得难以置信。
她的属下得到命令之后行动很快,但这时风雪又大了起来。李伯辰看到他们丢弃的辎重当中有一些长弓、箭矢、药草、修补兵器铠甲用的铁锭皮料等,甚至还有一些袋装的谷物,而那些士兵所背着的不过是两三天吃的粮。
另有十多个受了重伤的,刚才扎营休息的时候被草草包扎,盖着大而厚的皮质睡袋躺在一边。这时候他们准备动身,似乎也没人要带他们一起走的意思。
女首领看见他的目光,对他说:“这些留给你们吧。”
又对那些躺着的伤员扬了下下巴:“要是罗刹来了,你们又不打算管他们,就给他们一个痛快吧。”
她这做法把李伯辰弄愣了——他原本就是想以提供有限帮助为代价,叫他们分出一些手中的粮食和被服。没料到对方现在不但拒绝帮助,反而将这些东西都留下了。
他忍不住道:“你们就这么走了?你们能走多远?”
风雪越来越大,要是依着前几天的经验来看,不到半天功夫天地之间就会一片白茫茫、无法看清三步之外的事物、风能将一个不穿甲的成年男子吹倒。纵使她和这些人体质与罗刹不相上下,可既没有避风处又没有了体型巨大的驼兽,也许等不到遇见敌人,就被酷寒和风雪杀死了。
女首领眯起眼睛看他,在狂风中大喊:“要不然呢?你想叫我想法杀了你们抢这个地堡吗?几十年来你们是第一批来到这儿的人,想法逃命吧!”
李伯辰忍不住又要开口,徐城道:“小心有诈。”
可他觉得要是“有诈”,也实在用不到这种法子。先威胁自己开门,被拒之后又立即走人,甚至留下辎重和伤员。若是六国之中的人使诈,一定会先花掉许多功夫谈条件,而非像她一样——仿佛一个小孩子索要不成一赌气就要离家出走,这计谋也实在太简单了吧?
于是他大声道:“别走了!”
一开口立即灌了满嘴的风雪,险些呛得咳嗽起来。女首领戴上头盔看他,李伯辰喊道:“伤员!加上十个人!先进去!”
这时说话都几乎听不清了,他又用上手势,女首领立即点头,一把将副手拉过来喊出命令。
很快,每人或背或扶一个重伤员,跟着李伯辰绕路从后面走。他之前从后面走到东边山坡上时大概只花不到一刻钟,现在却用了双倍的时间。走路时身体被风吹得轻飘飘,好像随时都要被卷上天。等李伯辰收起洞口的那块大石,这些人几乎是被烈风掀进洞口的。
趁他们不注意,李伯辰再将洞口堵上。女首领也站起身,点燃火折子。李伯辰对她说:“你们在这里稍等,我叫人腾空房。”
其实这地堡颇大,当年该是按能藏兵一千的标准来建的。现在既没什么官员又没什么辎重,空房多得很。李伯辰如此说,是想再确定他们的反应。如果自己是她,既然已经骗进地堡,该立即将自己控制住才对。
但女首领借着火光在半坍塌的通道里看了看,只道:“好吧。”
李伯辰走到这条地道尽头,找到两个岗哨,命他们将戈玄白叫了来。等他将刚才事情说了,戈玄白也发愣,道:“还有这样的人?”
但又道:“会不会只是性情古怪呢?罗刹的性情不是也与众不同么?”
其实李伯辰也是这样想。他现在渐渐意识到,倘若以“骄傲”、“耿直”这样的原因来思考这些人、尤其是那个女首领的所做作为的话,一切就都说得通了。
于是靠近后门的一间原本就无人的石室被腾出来。这间的气道都已清理过,火道还是堵的,不过用作临时安置也足够。二十个人进了这屋子,倒不见外。女首领一下令,他们立即就地安置伤员,又燃起随身携带的行军灯。
堡内一些人知道了这事,又不在轮值,就跑来过道中看热闹。此时李伯辰已慢慢放下心,决定再过一会同另外三位百将商议过之后,明天将外面的几十人也放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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