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在宫里暴病而亡,也不想同母异父的妹妹、两个弟弟稀里糊涂的死去。
曹礼坠马而亡,卞太后若不知道内情就罢了,若是知道何晏这茬关系,那自己母亲可就危险了。
还有妹妹,何晏再荒诞,也是有朋党、部伍的,如果记下今日的死仇,今后若自己不在或失势,那自己妹妹也就凶险了。
皇帝死了最爱的两个儿子中的一个,杀了对方全部的僚属,就因为他们忽视了曹礼的安全,没有尽到臣从进谏的本份,所以就全部处死。
以皇帝心意,究竟想不想弄死何晏这个不是宗室,胜似宗室的人?
肯定是宣泄心头之恨,可何晏关系背景复杂,何晏自己荒诞、烂泥扶不上墙,也没人会说什么。可就这么处死,肯定会引发旧臣、宗室内部的哗然,以及危机感。
所以皇帝不是不想杀,而是不方便杀。
那自己来动手呢?
何晏这个妹夫留着还有什么用?
看着何晏血淋淋的脊背,以何晏的器量,能想明白这是一场苦肉计?就算想明白,他肯不肯配合?
等到以后天翻地覆,这个妹夫肯不肯跟自己妹妹好好过日子?
秦朗的面容刻板不带情绪,各种思维在脑海里碰撞,清洗后的马鞭被他缓缓举起,又是一鞭迅猛抽下。
随后一鞭接着一鞭,不带一点犹豫,专朝着几处打模糊的伤口抽打,以至于昏迷的何晏已经失去了基本的反应,每一鞭抽下,血水溅出,可何晏没有一丁点的本能反应。
可他……还在呼吸。
整整五十鞭后,秦朗右臂酸痛,将染成血色的马鞭丢在同样染红的盐水陶罐里,他掏出手绢擦拭脸上已经干燥又混合血水溶解的血滴,没擦干净,随意抹着也不准备擦干净。
他对跟来的几个人说:“奈何气愤难耐,一时手重,快将平叔架到御医处好生治理。若有情况,速速来此间报我。”
说着稍稍停顿,秦朗取出何晏送给曹礼的五石散瓷瓶,稍稍晃了晃,递给一人:“到御医处,待包扎伤口后,将这些神药尽数给平叔喂食,务必以温酒送服。”
见面前武卫军军吏不敢接,秦朗瞪目:“此药最是解痛,务必小心送服。”
军吏不敢拒绝,只好冷着头皮接住瓷瓶:“喏。”
秦朗这才走出灶房,边走边擦拭脸上血迹,很多溅起的血花就染在他绯色官服上,也不以为意,直入后厅。
厅后隔着屏风,杜夫人看到儿子身上的血迹,也是看惯了生死的人,她不感惊诧,反问:“何必亲自杀死何平叔?”
金乡公主顿时有些懵,可在母亲、兄长面前,那个合法的丈夫也不值得留念。
秦朗这才露出疲态,随意坐在墙边椅子,喘着气:“平叔不死,儿心中不安。”
秦朗说着仰头去看屋梁,目光无神:“三五年内天下将有大变,阿妹何必为平叔所累?”
现在打死何晏,反倒有了一些操作余地,方便皇帝那里操作,也方便自己这一家子在隙缝里寻找生存空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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